第17章 绞如结发（2/2）

怀妄听得心头有些闷也不知道是不是相处久了，从前自己不懂情.爱，如今看人一蹙一笑，竟然能有一点感同身受

他抿了抿唇，“苍山有”

兼竹啃包子动作停住，反应了几秒才明白怀妄在说什么他视线沿着怀妄眉眼落向挺直鼻梁，山根挺直如玉山沉影

片刻他笑了，“那等回去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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用过早膳出了客栈

兼竹和怀妄没有问过对方意思，却都心照不宣地去往鲛海

穿过大半个座鲛州城，眼前是一片宽广辽阔海域曲折海岸线蜿蜒向远处，海波拍在浅滩上，远近几块巨大礁石被浪花冲刷得光滑油亮

浅滩上有不少渔民，三两船只驶出近海

海风吹得衣衫翻动，兼竹将发丝捋至耳后，看向深远鲛海，“要下去吗？”

怀妄点头，“昨夜已经惊动了对方，现在主动试探也无妨”

两人相视一眼，避开渔民捻了避水决，隐匿气息潜入海中

微凉海水包裹身躯，衣衫发丝都飘散开，怀妄在前方领路，兼竹跟在后面一起下潜

怀妄银发飘在身后，有几缕扫在兼竹脸上，他伸手给人扒拉开没过一会儿发丝又扫了过来，兼竹接着扒拉

几次过后，他耐心逐渐告罄，趁着怀妄没注意把最长那几缕揪在了一起

怀妄若有所察地回过头，“你在做什么？”

兼竹状似无意地收回手，“你发梢有点分岔”

“……胡言乱语”

三界之内万物有灵，海底也生存了各个种族生灵传说中鲛人一族鱼居深海，织成鲛纱入水不湿，是一个神秘强大而美丽种族

两人潜过一圈也没发现有鲛人生存痕迹，兼竹看怀妄还在这处海域打转，料想后者应该是追踪到了这附近

无头绪搜寻也只是浪费时间兼竹想了想叫住怀妄，“我再把鲛人鳞拿出来，看能不能引人上钩”

“不行”怀妄直接拒绝

“为什么？”

“海中是他们领域，若真有鲛人，遇上实力强劲，我们会被压制”

“你大乘修为，跨境界差距天差地别”兼竹鼓舞他，“别说在水里，埋在土里你都是天下第一！”

怀妄，“……”

怀妄看着他，“那你呢？”

兼竹愣了愣，这才反应过来怀妄是怕自己跑不掉他本想说自己没问题，转念却道，“不是还有你吗？”

水波透着荡漾光晕，映在他眼底，丝丝缕缕兼竹问，“若我遭遇危险，你可会弃我于不顾？”

怀妄目光落在他眼底那一丝亮晃晃水纹上，“自然不会”

“这不就是了”兼竹说着要拿出乾坤袋中鲛人鳞钓鱼，怀妄这次没有阻止他，看来也是同意了他做法

还未将那晶石镶嵌鲛人鳞拿出来，兼竹胳膊突然被怀妄拉住

他抬头只见怀妄眉心蹙起，像是察觉到了什么动静，随后胳膊上传来一股大力，怀妄一把拽过他藏匿到了不远处礁石群里

巨大礁石缝隙间，有一处石洞

兼竹被怀妄拽着胳膊，后背抵上了石洞内壁他靠在里侧，怀妄在外侧，后者大概是把注意力都放在了外面，丝毫没注意到两人半抱姿势

兼竹也没提醒他，转而看向外界

外界似乎有水波晃动，接着一条巨大鱼尾从两人头顶掠过，人身鱼尾，形似传说中鲛人

那身影又在四周游荡了一圈，没有发现兼竹他们存在，很快转身离开

兼竹看过他身影，总觉得有哪里违和……半晌，他恍然：长得不好看

待那身影彻底消失，兼竹推了推怀妄，“你压到我自由灵魂了”

怀妄转头过来，这才发现两人面对面贴得很紧密，他一只手还拽着人胳膊，仿佛将人搂在身前抵在了这狭隘石壁间

他迅速松开手，“上岸吧”

怀妄撤身而出，正分开不到半臂远，兼竹头皮被扯得一痛他闷哼一声拽住怀妄，“嗯、别动”

怀妄停下回过头，只见两人头发不知何时在水中缠绕到了一起而且自己头发明明很顺滑，缠住那截却被揪成了几绺，绞住了兼竹头发

两人同时沉默，“……”

兼竹心虚地上前一步和人靠近了些，主动拎起那截头发细细解着白皙指节在银丝墨发间穿梭，圆润指甲半天理不出头发，还扯了怀妄两下

怀妄眉心微拧，眼看着绞在一起头发越来越多，他赶紧止住这人雪上加霜行为

“我来”

兼竹松开手，怀妄将那结在一起头发勾在指间他骨节分明手指一半缠着自己头发，一半缠着兼竹，在两人面对面沉于海底此刻，有种微妙感觉浮出心头

怀妄解了半天也没解开，兼竹被扯得太阳穴都在跳，他劝说，“要不算了吧，剪不断理还乱，一刀下去分两半”

“……”怀妄妥协

切下来头发银墨交缠，在水底散开，静静躺在兼竹掌心他拎着那撮头发晃了晃，“怎么处置？”

怀妄，“留着”

修士身体发肤都带了自身气息和印记，遗落在外很容易被追踪或利用，更何况是怀妄这样大能，每一根头发丝都带了神识

兼竹，“需要把我这几根抽出来吗？”

怀妄抬眼，“你能抽得出来？”

“……时间问题”兼竹定神，“我将用我一生去解开它”

怀妄直接从他手里拿过那撮头发

银墨色发丝紧紧纠缠，像是结发一般，随着怀妄广袖一翻，被他放进了自己怀中